15.飞船回收，死讯

夜泽维丝在黑暗中等待黎明到来。
她早已梳洗整齐，
穿上整洁的导师袍，
拉开门走了出来。
她穿过安静的街道，
走过车来车往的大桥，
来到了导师们工作的大楼——塞嘉特神职中心。
这里也有了一些改变，
宣传架的位置从大厅正门对着的那面墙上挪到了左面的墙上。
楼梯的颜色不再是以前的酒红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重新粉刷成深棕色。
进进出出的人几乎都不认识了。
也几乎没有人认识她。
年轻的守卫上前问她：“您是导师吗？”
“是的。”
夜泽维丝回答。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您？”守卫感到奇怪，“您是从别的城市来的吧？”
夜泽维丝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回答，只说：“布兰德莉伽宁导师，她已经来了吧？”
“哦，您找布兰德莉导师是吗，她十分钟以前就来了。”守卫回答，“不过，她直接去了会议室，现在应该不在导师室。”
“没关系，我可以在导师室外面等她。”夜泽维丝说。
“那您随意，需要咖啡吗？”守卫说。
“不用了，谢谢。”
夜泽维丝说着，自己上了楼，来到三楼的导师室外面等候。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布兰德莉从楼下上来，看见了夜泽维丝。
她有些惊讶，向她走了过来：“亲爱的，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布兰德莉导师，”夜泽维丝站起来跟她打招呼，“再见到您，我也很开心。”
“你看起来还不错。”
布兰德莉走上前来，拥抱了她。
“您也是，您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有神采。”
夜泽维丝也拥抱了她。
“走吧，先进去再说。”
布兰德莉说着，领着夜泽维丝进到了自己的导师室。
进了导师室，布兰德莉问：“看你这一身导师袍，是打算回来工作了对吗？”
夜泽维丝点头说：“我想，我也该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欢迎回来。”
布兰德莉再次拥抱了她。
“谢谢您。”夜泽维丝说。
“那么你今天把复职申请交给我，我会交给调动室，让他们给你安排复职的事。”布兰德莉说。
夜泽维丝把已经准备好的复职申请拿出来，交给了布兰德莉。
布兰德莉接过来说：“这里也跟从前不太一样了，你也好久没来了，今天我就让助手带你到处转转，先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夜泽维丝说。
布兰德莉叫了助手进来，给夜泽维丝介绍说：“这是阿黛兰，她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现在正在准备和仪导师考试，先在我这里实习一段时间，暂时是我的助手。”
夜泽维丝向阿黛兰点头微笑：“你好，我叫夜泽维丝。” 
阿黛兰也回了一个微笑：“您好，我是阿黛兰，很高兴见到您。”
布兰德莉对阿黛兰说：“夜泽维丝是和仪导师，她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马上就要复职了，今天你带她先四处熟悉一下。”
“是。”
阿黛兰回答，然后对夜泽维丝说：“您请跟我来。”
于是夜泽维丝跟着她走出了导师室。
布兰德莉在后面补了一句：“你的飞船几年没动了，你今天可以先试飞一下。”
夜泽维丝回答说：“好的。”
阿黛兰对她点点头，带着她先把各个导师室认了一遍。
“有一些新的导师来了，以前没有见过。”夜泽维丝说。
“有时候会派拿赫维城的导师去其他几个地方，有时候其他地方也会有导师来拿赫维城工作，所以过一段时间总归会有一些变动的。”阿黛兰说。
“你不是还没毕业吗？对这些事情倒是挺清楚的。”夜泽维丝说。
“我爸爸是伽宁导师，也是布兰德莉导师的朋友，所以这些事我多少知道一点。”阿黛兰说。
夜泽维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布兰德莉导师看起来很喜欢您，您一定是很优秀的导师，为什么没来工作呢？”阿黛兰问。
夜泽维丝只回答说：“有一点私事而已，也没什么。”
“以后我们可能会经常见面了，还有很多东西要向您请教呢。”阿黛兰说。
“我才是。这里你已经比我熟悉了，我要多向你请教才是。”夜泽维丝说。
阿黛兰带着她楼上楼下各处走了一遍。
她们来到顶楼，站在露台上眺望塞嘉特神职中心最顶端的“约诃之室”。
约诃之室四面镂空，里面盛放着一颗打磨成圆球形、直径大约三十英寸的大石。
阿黛兰双手交叉在胸前遥望着那颗大石行了一礼，对夜泽维丝说：“您应该也知道吧，‘约诃’就是祈祷的意思。约诃之室里供放着忻夕达石，它代表着虔诚的信仰。”
夜泽维丝也向约诃之室的忻夕达石行了一礼，向阿黛兰说：“所有无那飞船都在船头嵌放一颗玉珠大小的忻夕达石。”
“所有神职人员都是通过嵌装在船头的忻夕达石向神灵发出祈祷，开启神之启示。”阿黛兰兴奋又崇敬地说，“等我考上了和仪导师，也会拥有自己的飞船，开启真正属于自己的神之启示。”
夜泽维丝微笑着说：“相信你很快就会拥有自己的飞船了。”
“谢谢。”阿黛兰也笑着说，“我们去看看您的无那飞船吧。”
然后阿黛兰带着夜泽维丝来到了停机坪。
“您的飞船停在哪里您还记得吗？”
阿黛兰一边寻找哪一架飞船上写着夜泽维丝的名字，一边问她。
“大概记得吧。”
夜泽维丝在努力回忆。
她实在是太久没有来了。
她们来到了夜泽维丝记忆中的位置，但是那里停的却是别人的无那飞船。
“您这么久没有用它的话，可能它已经被挪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再找一找吧。”阿黛兰说。
两个人再往停机坪里面走，
里面有一片区域是专门停放不常用的无那飞船的。
远远地已经看到有几个人在那里吊动一架无那飞船。
几架剑方飞船吊着一架无那飞船在跟着底下指挥人员的指令移动，
终于把飞船放到了指定的位置。
阿黛兰盯着那架无那飞船看了一会儿，突然跑了起来，
跑到稍近的地方，终于看清了飞船侧面刻着的名字：“野古莲”！
真的是、野古莲导师的飞船……
阿黛兰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他不是已经开着飞船逃走了吗？
紧跟在她身后跑来的夜泽维丝也清楚地看到了那架无那飞船上刻着的名字：“野古莲”！
他死了吗？
被他们杀死了吗？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阿黛兰擦了擦眼泪，向那些人跑了过去，问：“这架飞船怎么了？为什么运到这里来？”
指挥停飞船的人看了她一眼说：“人都已经死了，飞船当然要回收了。”
“死了……”
阿黛兰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极轻地、像压抑不住的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不可能……”
夜泽维丝站在她身后，没有流泪，什么也没说。
 

夜泽维丝在黑暗中等待黎明到来。她早已梳洗整齐，穿上整洁的导师袍，拉开门走了出来。她穿过安静的街道，走过车来车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