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新的职责，新的锁

我究竟该怎么回答……
夜泽维丝仍然望着海柔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那么，我给你一分钟考虑，你可以想好了再说。”海柔尔说。

夜泽维丝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分钟。
我确实需要好好地考虑考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夜泽维丝还静默着。
海柔尔毫无波澜的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一分钟到了。
海柔尔再次开口说：“现在可以说一下你的想法了吗？”

夜泽维丝望着他，终于开口说：“我认为，神职人员，应该永远跟随神灵的指引。”
海柔尔还在等着她说下去。
但夜泽维丝却停住了。
“没有了吗？”
海柔尔问。
夜泽维丝点了点头。

“出去吧。”
海柔尔只说了这一句。
夜泽维丝走出了面谈房间。
短短的几分钟，
于她而言，却仿佛经过了几个世纪，
就像在生死之间打了一个转。

她回到家中辗转难眠。
侍神导师考试合格，是她进入维华隆殿宫最顺理成章的理由。
维华隆殿是天圣导师日常工作的地方，
也是离莎柏雪汀宫最近的地方。
本来她是非常有信心的，
大大小小的考试她早就已经成竹在胸。
可是这一次，
她真的措手不及。
也许，
她落榜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怎么才能进入维华隆殿？
怎么才能找到天圣传书？
又或者，
她被怀疑了？
被排上暗杀名单了？
她还能活下来找到赤月的秘密吗？

一整个晚上她都没能睡着。
第二天，她照常来到了塞嘉特神职中心。
“您回来啦。”阿黛兰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您考得怎么样？还不错吧？”
夜泽维丝耸耸肩：“听天由命吧。”
“接下来就安心等结果吧。要是您合格了就要去维华隆殿了，不会在再继续留在这里工作了，那我会想你的。”阿黛兰说。
“哪有那么容易合格呢？我也挺喜欢这里的。”夜泽维丝说。
“学姐。”
轭斯走过来打招呼。
“今天不用去维华隆殿吗？”阿黛兰问他说。
“今天是别人去值班。”轭斯说。
夜泽维丝随意地插了一句说：“做天圣导师的助手，压力挺大的吧？”
“还行吧，估计就是、老得快一点儿。”轭斯笑着说。
阿黛兰说：“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居然还敢这么说。”
“是，”轭斯对阿黛兰笑着说，“非常乐意为圣导效劳，这么说可以了吧？”
“圣导平时工作很忙吧？”夜泽维丝说。
“是挺忙的，毕竟天象这块的事挺多的，人员也不少。”轭斯说。
阿黛兰对夜泽维丝笑着说：“等你做了侍神导师，就能亲自去看看圣导到底有多忙了。”
夜泽维丝摇摇手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合格呢。”
“学姐也去参加侍神导师的考试了吗？”
轭斯有点惊讶地问。
“就是去碰碰运气而已。”夜泽维丝说。
“学姐这么优秀，一定没问题的。”轭斯说。
夜泽维丝对他微笑着说：“谢谢你这么说，不过，来考试的导师们都非常优秀，我还真是没太大信心。”
其他人员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三个人也就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这一天晚上，
夜泽维丝也几乎没能睡着。
第二天也正常去塞嘉特神职中心上班。
第三天也是这样。

布兰德莉看她脸色不太好，问她说：“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有点睡不好。”夜泽维丝说。
“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今年不合格，明年也还可以再考的。”
布兰德莉安慰她说。
“明年？”
夜泽维丝重复了这两个字，感到一种遥远又沉重的分量。
“每年的伽宁导师考试后，就会有人晋升，就需要招考新的侍神导师，都有机会的，不用太紧张了。”布兰德莉说。
“我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夜泽维丝说，“可能刚刚开始恢复工作，还有些不太习惯吧。”
“也是，”布兰德莉说，“明天就是周末了，你好好休息休息，调整一下。”
“谢谢您的关心，我会的。”夜泽维丝说。

这两天她也没什么机会见到轭斯。

这些天也并没有“危险”事件发生，
但夜泽维丝还是日夜警惕，不敢放松。

周末过去了，
她再次来到塞嘉特神职中心。
下午，
布兰德莉把她叫进导师室，
递给她一个印着青月星空的信封：“自己打开看看吧。”
夜泽维丝暗暗吸了一口气，接过来打开信封看了一眼，突然愣在那里。
下一秒，她就晕倒了。
布兰德莉赶紧把她扶起来，叫她的名字：“夜泽维丝，夜泽维丝，你没事吧？”
夜泽维丝睁开眼来，恢复了意识，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太失礼了。”
布兰德莉大笑起来：“看你，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都晕过去了。”
说着又走上前来，拥抱了夜泽维丝：“恭喜你，合格了！”
夜泽维丝也紧紧拥抱了她：“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
当天下午，阿黛兰和轭斯也来祝贺她。
阿黛兰和轭斯拉着她三个人一起去吃了一顿烤肉，庆祝了一下。
乔亚弥来接阿黛兰，阿黛兰向夜泽维丝介绍他：“这是我的未婚夫，乔亚弥。”
夜泽维丝和乔亚弥互相问了好，然后各自告别回家。

夜泽维丝又兴奋又紧张又充满着对未知未来的不安，
她对着夜空祝祷：“感谢神灵，请指引我吧……”
这天晚上，她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按照合格通知所说，
两天后，夜泽维丝来到维华隆殿报道。
同时来报道的还有另外一位和仪导师。
是从盎格鲁城来的，名叫威尔。
夜泽维丝对他有一点印象，他各方面条件确实都非常优秀。
两个人领了侍神导师的胸牌，
从这一天起，正式成为侍神导师，
开始在柏雪凌宫的维华隆殿工作。

维华隆殿里还有其他三位侍神导师。
雷列是侍神导师的头。
另外两位是麦拉格和希尔佳。
加上夜泽维丝和威尔，一共是五位侍神导师。

雷列向夜泽维丝和威尔表示了欢迎：“欢迎加入我们。”
“谢谢。”
夜泽维丝和威尔说。
“前面的两位侍神导师都晋升了伽宁导师。”雷列说，“也是，升了伽宁导师以后才有机会升天圣导师。不像我们一直升不上去，只能一直在这里呆着了。”
夜泽维丝和威尔互望了一眼，都没说话。
雷列自顾自说了下去：“这都已经快小半年没有人手了，你们来了我们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 
接下来，他向夜泽维丝和威尔大致说了一下侍神导师的工作内容。
“侍神导师和其他导师最大的不同，就是其他导师主要是在观测室里使用仪器观测天象地理的一切变化，但侍神导师是跟随天圣导师乘坐优那依耶飞船前往洛斯飞荻川，更近距离地观测克那兹星球外的行星、恒星、大气和宇宙空间的变化，聆听神旨。”
雷列打开映画仪，空中显示出优那依耶飞船的图像，
以及过去的几位天圣导师、现在的天圣导师森格里和几位侍神导师在洛斯飞荻川留下的照片。
“洛斯飞荻川中的银石是我们能够在空中落脚又不受真空影响的唯一的方法。而且也可以就近观察洛斯飞荻川中显现的各种纹章，为人们的生活做出指引。”
雷列也给他们看了一些近距离拍摄的洛斯飞荻川的照片，
里面银石的形状很清楚，连石头上的颗粒也看得见。
还有一些照片清楚地拍摄到了纹章，比星川观测仪所能看到的，要清楚得多了。
雷列说：“你们两位还从没参与过，所以下次我会带你们跟随天圣导师一起，先去一次，熟悉一下。”
“好的。”
夜泽维丝和威尔回答说。

“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除了侍神导师，维华隆殿里还有负责处理有史以来所有观测数据的导师，包括定期的备份、整理、讨论，”雷列接着说，“这个数据已经非常庞大，所以大概有五十几位导师在一起做这个工作。其他还有专门的纹章管理、祭祀管理、仪仗管理的导师，还有仪器维护人员、一些杂务人员。以后你们慢慢就熟悉了。”
雷列说得差不多了，叫了轭斯进来：“你带他们先熟悉一下环境吧。”
“好的。”轭斯说，“两位请跟我来吧。”
夜泽维丝和威尔跟着轭斯走了出来。
轭斯稍微靠近夜泽维丝，笑着说：“第一次来维华隆殿，感觉如何？”
“感觉不错。”
夜泽维丝微笑回答说。
“学姐真是厉害，真的合格了，好羡慕。”轭斯说。
“你不是早就进来了吗？我一直都羡慕你的。”夜泽维丝说。
“我只是来做一些杂务，跟学姐是完全不同的。”轭斯说。
“能给天圣导师当助手，已经是让人羡慕不来了。”夜泽维丝说。
“也就是个苦差而已了。”
轭斯笑了笑说。
轭斯带着他们把左侧的弗罗西殿、右侧的里嘉罗殿和中间的维华隆殿都走了一遍，各个部门也都打了一遍招呼。
最后带他们穿过维华隆殿的走廊，来到了莎柏雪汀宫的门口。
“这就是莎柏雪汀宫了。”轭斯说，“柏雪凌宫里有维华隆殿和莎柏雪汀宫两个神圣的地方。二位应该都很清楚，莎柏雪汀宫是克那兹星球的圣地，除了天圣导师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踏进这个大门。”
夜泽维丝以最快的速度把大门上下都看了一遍，问了一句：“这里是用指纹锁的吗？”
“以前是一般的钥匙锁。因为自莎柏雪汀宫建成以来就是钥匙锁，也没有特意去更换它。这是最近才新换的锁。”轭斯说，“你们也听说了吧？前一阵子有人私自闯了进去，天圣导师非常震怒，所以现在换了新的锁。” 
“这个指纹锁的性能怎么样？应该是很不错的吧？”夜泽维丝说。
“这个不仅仅是指纹锁，”轭斯指着新的锁说，“它是集合了虹膜和指纹的新型锁，私密性是非常好的。”
“那圣导这次可以放心了。”
威尔插了一句说。
“是啊，不用担心再有人擅自闯进去了。”
夜泽维丝附和了一句说。
“这个锁还附带警示功能的。如果有人试图开锁或者破坏它，警报器立刻就会响。”轭斯说。
“想得还真是挺周到的。”威尔说。
“这样就安全多了。”夜泽维丝也说。
“这里就只能瞻仰一下这个大门了，保护好这个大门，也是这里每一个人的职责。所以如果听到警报声，要立即赶过来。”轭斯说。
夜泽维丝和威尔都点了点头。

“那现在我们回去吧，看看雷列导师还有什么嘱咐你们的。”
轭斯带着他们往回走。
两个人就跟在他身后。
夜泽维丝回头看了几眼莎柏雪汀宫的大门。
大门紧紧关闭、透出森严的气息。

我究竟该怎么回答……夜泽维丝仍然望着海柔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那么，我给你一分钟考虑，你可以想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