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是这里，又不是这里

雪魔岫衍终于开口说：“好！”
“皇上，万万不可！”
全体鸿深将领连忙出声阻止。
“孤王是为了泽合生灵、为了鸿深所有子民！”
雪魔岫衍大声说了这一句，弯下膝盖，就要跪至地面。
一个身影突然闪来，扶住了他即将倒下的身形，口中说：“父皇，茫昧来迟。”

正是雪魔茫昧赶到。
如雪霜发、熟悉的脸！
荷怀阴看见他，不自觉地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内唇。
雪魔茫昧看了看他随即低下眼去，扶正雪魔岫衍对他说：“我已经找到水源所在。”
雪魔岫衍听他这么一说，大喜过望：“你真的找到了？”
终函关暗暗哼了一声：坏我大事！
雪魔茫昧说：“龟甲上有一处残缺的线条，描摹的是一种鸟的翅膀到尾羽的形状。这种鸟就是昂鸟。我在赶往禁界山的途中也几次见过昂鸟。寒冬将至，候鸟应该都往南飞，独独昂鸟却向西北飞行。它们已经来到了禁界山。而且此时，它们正飞向同一地方。”
说着他转身望着终函关：“我说得可对吗？”
终函关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都传鸿深国大皇子智勇过人，看来也不算虚言。”
雪魔岫衍问雪魔茫昧：“这么说，你们找到的，是同一个地方？”
“应该是的。”雪魔茫昧说，“在浮氏古籍中，多次记载了立冬前后昂鸟将醉树果实投入圣泉石泉池、或是在泉池中发现死去的昂鸟之事。昂鸟与泉池之间，恐怕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有这样的记载？这些都是什么意思？”雪魔岫衍疑惑地问。
“圣泉石原本就来自禁界山，与这禁界山中的水源一脉相承。昂鸟们向泉池投掷醉树果实也好、坠入泉池中死亡也好，我推测，也许就像是昂鸟与泉池之间的一种特定时期的特定仪式一般。”雪魔茫昧说。
雪魔岫衍理了一下这种种的关联：“也就是说，昂鸟飞向泉池，跟着昂鸟就能找到水源所在？”
“目前的情况，我想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探究。”雪魔茫昧说。
“水源就是窈冥泉石吗？真的山崖之内吗？”雪魔岫衍问。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雪魔茫昧说，“究竟是如何，还要跟着昂鸟去看一看才能知道。”
“那个地方在哪儿？”雪魔茫昧问。
“就在这附近。”雪魔茫昧说。
“那现在就走，不要错过了时辰。”雪魔岫衍说。
雪魔茫昧就在前带路，鸿深国的人也都紧紧跟上。
常源国的人也立刻跟着向方才的悬崖方向走去。

终函关一拳捶在树干上：“就差一点，这个雪魔茫昧，真是可恨！”
荷怀阴拉了拉他的胳膊，向他微笑说：“终大哥，谢谢你。”
终函关也笑了：“罢了，先跟上去。”
于是带着荷怀阴、伏流一起，再次回到刚才的悬崖所在。

雪魔岫衍一行和滕极渊一行都来到了悬崖边。
在这里，他们看见一群群、一对对银灰色羽毛、碧蓝翅膀和羽尾、凫雁大小的飞鸟向悬崖下飞去。
“这就是昂鸟吗？”雪魔岫衍问。
雪魔茫昧点头说:“是的。”
雪魔岫衍等人探头看了看悬崖下面。
悬崖陡峭如削，下面是一大片浓密的树荫，看不到究竟有多深。

“悬崖？”雪魔岫衍疑惑地说，“怎么会是悬崖呢？”
滕极渊也觉得奇怪：“不是说泉石所在是空旷之地，怎么会是悬崖下面呢？”
雪魔茫昧望了望深不见底的悬崖：“现在距离浮氏先祖当年已经近一千年了，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昂鸟都飞到了这个悬崖下面去了，应该是这里。”

“千年时光，山升泉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终函关一边走向悬崖一边说。
“山升泉降？”滕极渊说，“难道就是因为泉水降至悬崖之下，所以泽合才遭受干旱困厄的吗？”
终函关望着陆续飞下悬崖的昂鸟：“就算山升泉降，这里也差不多接近禁界山最顶峰之处，水流应该还不至于就流不出去，让泽合干涸到这个地步。”
雪魔茫昧在旁说：“往悬崖下飞去的昂鸟已经越来越少了，我们还是尽快下到悬崖下，再探究竟吧。”
雪魔岫衍再次看了看悬崖问：“这么深，该怎么下去呢？”
雪魔茫昧拿起地上先前伏流给终函关结的藤蔓，递给雪魔岫衍看。
雪魔岫衍、滕极渊就下令众人搜集足够的藤蔓，结成长长的绳索。
然后让一个人先下去。
绳索到了尽头，那个人还没有到达悬崖底部，于是他再顺着绳索爬上来，悬崖上的人再把藤蔓结得更长。
就这样反复多次，终于，第一个人到达了悬崖底部。

两队人马各自用自己的绳索一个接一个下到悬崖深处。

荷怀阴、终函关、伏流从常源的藤蔓下到了悬崖底下。

到了悬崖底下，大家才惊异地发现，这个悬崖约莫足有十几丈高。
而且，这里四面都被这样的悬崖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深谷。
谷中到处都是木叶葱茏的古树，有的树干粗壮得需要十几人合抱。

许多昂鸟在古树的枝条上、木叶中飞跃、跳动、休憩。
他们的到来惊起了许多昂鸟在深谷中不安地到处飞来飞去。

深谷中并没有开阔之处，也没有泉池的存在。
水源究竟在哪里？
这里真的会有另外的泉石吗？
所有人都四处张望寻找。
难道，围住这片深谷的悬崖就是浮氏先祖遭遇的那片山崖吗？

“茫昧，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接下来该怎么办？”雪魔岫衍问。
雪魔茫昧望着周围景象：“昂鸟的素袋都还鼓着，说明醉树的果实还在，它们也还在等待。”
“等待什么？如果像你猜测的，昂鸟是要把醉树果实投入泉池，那么泉池究竟在什么地方？”雪魔岫衍问。
“我也不知道……”
雪魔茫昧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深谷之中，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有泉池的存在。
那么这些昂鸟聚集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我的推测全都错了？

荷怀阴也完全无法解释这一切。
“终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泉池真的会在这里吗？”
荷怀阴满心都是疑问。
终函关说：“昂鸟们也在等泉池出现吧。”
“等泉池出现？”荷怀阴更加疑惑了，”泉池不是一直都在吗？”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古树，不像能容纳泉池的地方，昂鸟也没有投下醉树的果实，所以应该并不是这个地方。”终函关说。
“不是这里？那我们找错地方了？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来得及找到山崖吗？究竟该去哪里找？”
荷怀阴一下子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滕极渊和伏流他们也是满心的疑问。
“昂鸟们从泽合各处的醉树所在之处，带着满满的醉树果实，不远千里聚集到这里。它们的目标如果就是泉池的话，那么泉池一定是在这里。”终函关又说。
“怎么又是这里了？刚才不是说不是这里？究竟是不是这里？”
荷怀阴已经完全听不懂了。

雪魔茫昧望了望终函关。
终函关瞪了他一眼，抬头望着深谷中飞翔着的、盘旋着的、停留着的昂鸟：“是这里，也不是这里。”
荷怀阴惊异地望着他：“终大哥，你究竟在说什么？”

是这里？
又不是这里？
究竟是什么意思？
所有的人都紧张地四处张望。
每一个人心中都已经无数遍地问：
泉池究竟在哪里？
这里真的有泉石吗？
这里真的是泽合真正的水源之地吗？

雪魔岫衍终于开口说：“好！”“皇上，万万不可！”全体鸿深将领连忙出声阻止。“孤王是为了泽合生灵、为了鸿深所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