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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坠落!

39.坠落!


终函关沉重地点了点头:“醉树是树又并不是树,醉树果实是果实又不是果实,它不是我们可以任意夺取、享用的东西。”
荷怀阴望着盘旋飞翔在泉池上方、不断将醉树果实投入泉池的昂鸟:“所以浮氏王朝最初的圣泉池是建在露天、上不封顶,因为浮氏先祖一定也看到了、也很清楚昂鸟和泉池的特殊仪式,他们早就知道所有醉树的果实都应该、也必须归还给泉石……”
终函关点了点头:“但是浮氏皇室为了宣扬神迹、神赐,他们曲撰史籍、篡改水流图、对所有质疑加以极刑、用尽一切手段抹杀了泉石最重要的真相。也许还有一些有胆识有风骨的人曾经拼死保存下了记载真相的史籍,却在鲜血与杀戮的战乱中被折损、被毁去。泽合遗失了真相,只知道圣泉石是泽合唯一的、不容亵渎的水源,昂鸟的放生仪式也渐渐被遗弃,窈冥泉石也被挪到了封闭密实的圣泉殿之中,与昂鸟完全隔绝开来。”
荷怀阴说:“圣泉殿中的窈冥泉石得不到醉树果实的回补,所以才会枯竭干涸……”
“不仅仅是圣泉殿中的窈冥泉石。”终函关望了望怀中鲜血淋漓的昂鸟的尸身,“忽然有一天,人们发现了醉树果实的奇效,最终找到了各处醉树的所在。醉树长在陡峭难攀的悬崖之上,难以摘取。人们却发现昂鸟会在醉树果实成熟之期摘取果实,并且存放在素袋中把它们带离悬崖峭壁。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秋分前后,醉树果实成熟之时,就会有成批的昂鸟猎手等候在悬崖附近,等着射杀昂鸟,夺取醉树的果实。醉树果实被抢走,许多昂鸟死在荒野之中。而整个泽合上至皇室、下至平民,无论抢夺多少醉树果实都从不以为足,都再也没有停止过对昂鸟的掠杀。甚至去猎杀昂鸟的人越来越多,互相抢夺厮杀。”
他一手轻轻抚过怀中昂鸟尸身的纤长尾羽。
原本美丽整齐的尾羽已经断去数根,仅剩下不到一半的羽毛几乎也都干枯零落。
“看来它在飞出悬崖的时候,也经历了昂鸟猎手的围剿,尾羽几乎都断了。”
终函关说着抬头望向天空中飞翔的昂鸟:“那些飞出悬崖就被射死,或是伤了翅膀坠落被杀的昂鸟就再也不能飞回到这里来了。禁界山的泉石能等到的昂鸟越来越少,能够得到的醉树果实也越来越少,经过漫长的岁月,也终于面临着枯竭的危险。”
荷怀阴望着终函关怀中鲜血流尽、已经毫无生息的昂鸟:“所以,这里的泉石为了守住自己最后的生命,就不再向山外流出泉水、泽合地界的江河湖泽才会枯竭,是吗?”
终函关沉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他环视一圈所有站在这里的人,肃色开口:“把你们带来的醉树果干,全部交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拿出自己的醉树果干。
泉石已经出现,一场生死抢夺就在眼前。
刚才皇帝滕极渊已经差点殒命当场,谁会想交出这救命的金药?
终函关看所有人都毫无动静,再次厉声说:“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整个泽合所有生灵都干涸而死吗?如果泽合的所有生灵都死了,你们以为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所有人互相觑视探测,仍然没有一个人动作。
忽然雪魔茫昧走了出来,站在了鸿深将领们的前面,面对着他们拿出了自己醉树果干木盒。
他打开木盒来,里面只剩两粒殷红的醉树果干。
昨日黄昏与司寇浮叶等遭遇,双方拼死血战,数次重伤,他所带的醉树果干已经所剩无几。
雪魔茫昧向鸿深将领凝色说:“醉树果实不是我们可以凭一己之私占有、夺取的东西。泉石之存亡关系着泽合所有之人、所有之生灵的生死!”
说至这里,他直视着雪魔岫衍:“父皇!”
雪魔岫衍沉默着望了他一会儿,终于取出了自己的醉树果干,交给了他。
其他鸿深将领们见雪魔岫衍如此,也都取出了自己的醉树果干交给了雪魔茫昧。
伏流将画龙擎天戟拄地,向常源皇帝滕极渊拱手:“请皇上明断!”
滕极渊点了点头,取出了自己的醉树果干交给了伏流,又向众将领下令:“都交出来!”
常源将领也都交出了自己的醉树果干。
雪魔茫昧和伏流来到泉池边,将所有的醉树果干全部投入池水之中。
两人互望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伏流回身走向终函关,问:“这里的泉石是怎么和极崖山湖泽相连的?”
终函关说:“我还不知道这里泉石的泉水是怎么与极崖山的水渠相连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完全可以推测这里的泉石就连着极崖山的湖泽。而泽合的所有水流都连着极崖山湖泽。这里的泉石不再向外流出泉水,极崖山湖泽、整个泽合地界才会干涸枯竭。”
荷怀阴说:“这里的泉水与极崖山相连,难道是在地底下吗?”
“如果挖开这里的土地,也许能找到与极崖山相连的水脉。”终函关说。

“不必这么费事。”雪魔岫衍的声音插了进来,“孤王会把泉石带回鸿深,为它保护昂鸟、开渠通河。”
他举起手中的吟龙剑轻轻一挥,所有鸿深将领立刻围住了泉池。
滕极渊见雪魔岫衍要强抢泉石,岂肯拱手相让?
更何况刚刚鸿深突然又致命的一刺,差点让他当场身死,哪肯善罢甘休!
他恨怒满面,指挥常源将领杀向鸿深一方。

昂鸟还在纷纷不断地往泉池中投下醉树果实。
泉池边上却已经拉开了一场新的血战。

鸿深将领十七人,常源一方一共十三人,人数上常源已经不占优势。
鸿深将领中还有九人是九影大将,常源渐渐就显出败势。
皇帝滕极渊也再次受伤,左边胳膊上鲜血淋漓。

荷怀阴、终函关、伏流都只站在古树旁,没有参与这场争夺战。

司寇浮叶突然跃至荷怀阴身旁:“难道你想让鸿深独占泉石?你们绵古的血仇、瑶华宫灭的仇恨就不报了吗?”
荷怀阴望了望终函关,终函关将怀中昂鸟的尸身轻轻放在巨大的古树之下,回身对荷怀阴说:“今天必有胜败,当然不能让鸿深得逞!”
荷怀阴点头说:“今天必要杀了鸿深皇帝,为所有绵古国冤死的人讨还血债!”
司寇浮叶见他们这样的态度,大为欣喜,对荷怀阴说:“先对付那几个九影大将。”
“好!”
荷怀阴说着,已经与司寇浮叶一起跃入混战之中。
终函关和伏流也加入了常源一方。
终函关一个掌大罗盘震风而鸣,肃戾之气威威逼人,围住常源将领的鸿深将领立刻向后跃开。
伏流画龙擎天戟舞开,鸿深将领连忙闪避。
他们早已知晓画龙擎天戟的威力,所以三个九影大将同时攻向伏流,把他团团围住。
他们的加入,让其他常源将领顿觉轻松许多。
荷怀阴双手结印:水之契,血祭。
司寇浮叶就像上次在博渺宫一样把双手放在他肩上,把自己的内力传至荷怀阴体内。
水之契血祭发动,其势迅猛。
但是,他们的目标——鸿深的一名九影大将,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口吐鲜血毫无招架之力,而是面色如常,对他们笑着说:“大皇子早已在我们体内种下了苔之契,能够阻断你水之契血祭的攻击。”
听了他这句话,荷怀阴、司寇浮叶都大吃一惊。
雪魔茫昧一边应付一名常源将领的步步紧攻,一边远远望着司寇浮叶和荷怀阴惊讶的表情。
那名九影大将把手中的尖首弯刀收入腰间,双手结印:闪电之契。
晴朗的天空忽然劈下两道猛烈的闪电,直逼荷怀阴和司寇浮叶。
两人连忙闪避开来。

水之契之血祭既然已经对鸿深将领失去了威慑,荷怀阴修为不足,很快被一名鸿深将领逼得不断闪躲、后退。
滕极渊和其他常源将领在鸿深的猛烈攻势下,也是窘态毕现。
伏流被三名九影大将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雪魔岫衍跳到了泉池之中。
此时,已经没有昂鸟再往泉池中投入醉树果实。
许多昂鸟都已经飞出了山崖大门。
只留下十几只昂鸟,还在天空中盘旋飞翔。
这些昂鸟盘旋飞翔的速度,比其他的昂鸟都要慢一些。
有的只是勉强在飞了。
这些都是受伤之后还坚持飞回这里的吗?
还是已经年老的昂鸟?

雪魔岫衍弯下腰伸出双手去搬泉石,但是这颗泉石却纹丝不动。
手触之处,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把泉石全都抱住。
他再仔细看泉石的样子,忽然发现,这颗泉石并不是只有露在水面外的圆月大小,它的下面还连着一整块大石!
这如何能搬得动?
他突然看见这块大的泉石下面、层层波动的涟漪之下仿佛有两颗很小的泉石。
看起来比浮氏所得的一颗稍微大一些。
他连忙弯腰捡起一颗小泉石,兴奋地叫了出来:“泉石!”
泉石离开了池水,虽然还是湿漉漉的,但却并不像浮氏泉石那样涌出水流。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颗泉石也已经干涸枯竭了?
他恼怒地将手中的泉石扔回池中,又再捡起旁边的另一颗小泉石。
这颗小泉石也和刚才那颗一样,根本没有泉水涌流。
该不会这里的小泉石都已经没有水流了?
他又看见在大泉石的另一侧好像还有两三颗大小不一的泉石,他连忙淌水想要绕过去捡那一侧的泉石。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猛地震动起来。
泉池也在猛烈地晃动。
很快,就在泉池的左面,地面突然震动不已。
在那里缠斗的鸿深将领和常源将领都吃了一惊,连忙跃开来。
不久,那里的地面整个裂了开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深不见底的洞穴。
许多碎石块、泥块在不断地往洞穴深处掉落。
这些碎石块、泥块就这么掉落下去,连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这个洞穴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雪魔岫衍双手抱住大泉石稳住身形,一步一步跨近了另一侧小一些的泉石。
他捡起了一颗。
然而这一颗也一样没有泉涌。
也没有……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相对小的泉石都无法再涌流泉水,泉石感知到自身也将会枯竭的危险,所以才断绝了向外的水流吗?
他望着露出水面的圆月大小的泉石源源不断涌流出的泉水:难道它从前涌出的水流比这还要大得多吗?
他又望向手中比浮氏泉石要大一倍多却毫无水流的泉石。
孤王一定要带走一颗泉水涌流的泉石,将它放在博渺宫的圣泉池中!
杀了今天在这里的所有常源人!
鸿深才是整个泽合的主宰!
他将手中泉石扔回了泉池之中,正要弯腰去拿另一颗泉石,突然耳边听到疾速的利刃破风的声音,连忙向一侧跃出避过锋芒。
已经跃入泉池中的滕极渊一把长川剑指着雪魔岫衍:“休想独占泉石!”
雪魔岫衍冷哼一声:“跟我雪魔岫衍争泉石,绵古荷济就是你的下场!”
随着这一声落地,他手中利剑已经卷起威势直逼滕极渊。
就在这时,泉水突然开始陷落!
雪魔岫衍和滕极渊立即感到自己双足陡然腾了空,整个人就要向下坠落,两人都连忙伸脚点在正在下落的泉石上跃身离开了泉池。
他们落在泉池边上回身再看时,只见泉水、泉石正一齐向下跌落,不一会儿就连同已经几乎将整个泉池都染红的醉树果实一起消失了踪影。
“泉石!”
雪魔岫衍和滕极渊同时绝望地大喊。
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四面涌来,在原先泉池所在的地方,重新汇聚出一片小小池沼,清浅茵绿。
而泉石和所有的醉树果实已经全无影踪。

旁边地面裂开的洞穴还在不断震动、纷乱的泥石滚滚而落。
那些盘旋在天空中的、没有离去的昂鸟,突然全部掉头朝着洞穴飞了过来,一只接一只地扎进了洞穴之中。
有几只昂鸟叼起掉落在地的几颗醉树的果实,飞进了洞穴之中。
还有两只昂鸟一同叼起古树下那只死去的昂鸟的尸身,带着它一起飞进了洞穴之中。

正在生死拼杀的鸿深和常源将领、雪魔茫昧、荷怀阴、终函关、伏流没有一个停下来。
洞穴已经打开,那就是说,山崖可能就快要关上了。
时间不多了!
雪魔岫衍手举吟龙剑、霜发烈烈翻动,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吼:“杀了他们!”
滕极渊将长川剑横于胸前,蓄足内力溯逆荡扫而出,直卷向雪魔岫衍,同时大喊一声:“孤王先杀了你!”

原先只有一片青翠的草地上,已经到处喷洒着鲜红的血迹。
常源国有三名将领已经倒在地上,鸿深国也有两名将领死在了古树之下。
两名常源将领突然被打落洞穴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连惨叫声也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荷怀阴被一名手执双剑的鸿深将领步步紧逼、狼狈不堪,忽然被地上躺倒的不知是谁的腿一绊,陡地向后摔了出去。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此时对方只要一剑刺来,他就必死无疑!
他连忙以手撑地向一侧滚开。
但他还未站稳,那个人就催动了风之契。强力而无法抵抗的风柱一刹那就将他卷到了裂开的洞穴上方,他整个人就向着深不见底的洞穴坠落下去。

雪魔茫昧的手臂上、脸上也都是血迹斑斑,有他自己受伤流出的鲜血,也有别人身上溅洒出来的鲜血。
他已经把银针扎入了对方常源将领的手臂中,很快他催动了苔之契,那个常源将领捂着手臂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
雪魔茫昧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向深不见底的洞穴跌落下去。

荷怀阴感到自己正在迅速地下坠。
周围只有一片漆黑和阴冷。
很快,他也会像其他跌落进来的人一样死得尸骨无存……

黑暗中、浑身是血的父皇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肩膀:“窈冥泉石、就交给你了!”
可是自己却任凭窈冥泉石干涸枯竭。
还将它亲手交给了摧毁践灭绵古的仇人……
“怀阴,解开这个封印,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保护你,你可能会就此死去,你知不知道?”
他的脸上满是痛惜。
父皇,我知道!
但是即使真的会因此死去,我也一定要解开!一定要解开!
他的眼中漾起了泪光:“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么……”
他大睁双目、张开双臂、发出了震天的吼叫:“神封之契,解开!”
圣泉殿的整个殿身突然再次散发出无限耀眼的金色光芒!
就像瑶华宫宫灭的那一天……
而自己、就是自己,
亲手打开了圣泉殿的大门,
亲手把窈冥泉石交到了整个绵古不共日月的仇人手中……

父皇……
对不起,我没能守护好泉石……

无尽的漆黑中,他突然感到有人抱住了他,而且带着他一点一点在向洞穴外快速移动。

他们终于到了洞穴上段,明亮的光线霎时刺得眼生疼。
但他来不及闭眼,因为他看见了疾速上升中飘扬翻飞的霜雪银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一张自己无数次回想过、又无数次想要把他撕碎的脸!
是雪魔茫昧的脸!

雪魔茫昧踩着他在那个深不可测的洞穴中结出的一个又一个的青苔之阶,带着荷怀阴落到了地面上。
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那名刚才被他在胳膊上种下苔之契的常源将领手中的长剑立刻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身体。
他亲眼看见雪魔茫昧跃入洞穴。
无论多精深的修为,绝没有一个人敢去救跌入洞穴的人。
不仅仅是因为它深不可测、太多未卜,最可怕的是,即使能够拼尽全力逃脱,在跃出洞穴的那一刻必然是最多破绽的时候。
几乎必死无疑。
常源将领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把剑从雪魔茫昧后背力贯甲胄直透胸前,在胸前露出了鲜血淋淋的剑尖。

荷怀阴呆了一瞬,就在雪魔茫昧的臂弯中催动了水之契——血祭!
刺中雪魔茫昧的常源将领立刻感到体内气血翻腾、一下拔回了自己的剑,向后连连跃出。

一个鸿深将领飞身过来,舞起手中两把飞镰立刻扑向刚才刺中了雪魔茫昧的那名常源将领。
常源将领连忙举剑抵挡。
鸿深将领连连逼近,常源将领步步后退。

雪魔茫昧歪倒在青草地上。
从他怀中滚落在地的荷怀阴连忙爬起身来,跪坐在他身前。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荷怀阴的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眼睁睁地呆望着雪魔茫昧胸前鲜血不断地往外涌流。

又一个鸿深将领发现了大皇子雪魔茫昧受伤倒地,立刻赶了过来。
他看见荷怀阴跪在雪魔茫昧身前,只当是他伤了大皇子,当即卷起劲风一掌就拍向荷怀阴天灵盖。
这是人的主魂所在,一旦受损,立时就会身死。
荷怀阴一双眼直直地望着倒在地上鲜血涌流的雪魔茫昧,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生死一线。
躺在地上的雪魔茫昧拼命大喊一声:“住手!”
与此同时,一柄长长的画龙擎天戟从空中对准这名鸿深将领的前胸直刺下来。
鸿深将领连忙闪身后退,伏流已经落在了荷怀阴的身旁。
“你们竟敢伤了大皇子,今天就要你们以死抵罪!”
鸿深将领大吼一声,双手结印:枪之契!
他手中短枪银尖如雨,疾速攻向伏流。
伏流结出戟之契。
霎时间枪来戟往,卷起阵阵烈风。
刚才与伏流斗在一处的三名九影大将中一人已经死在伏流戟下,另外的两人跟了过来一齐围住伏流,就像恶犬一般死死咬住半点也不放松。

雪魔茫昧躺在青草地上,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襟,还有他身下的绵绵青草。
这鲜红的赤焰,灼痛了荷怀阴的眼睛。
醉树果实!
荷怀阴突然想起来,他立刻站起来向泉池跑去。
但是他这才发现,泉石和所有的醉树果实已经全都不见了!
那里只剩下一方小小的池沼、茵绿碧青……

终函关沉重地点了点头:“醉树是树又并不是树,醉树果实是果实又不是果实,它不是我们可以任意夺取、享用的东西。”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