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你可千万别后悔
曾氏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奚员外家里突然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牧流谦听了,连忙问:“奚员外家?送什么了?”
曾氏伸手指了指,牧流谦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就看靠墙的地方一溜摆了好些个礼盒。
“这、都是奚员外家送的?”
牧流谦瞪大了眼睛。
牧观之凑上来说:“大哥,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桃花了?”
牧镜晓也凑上来说:“是不是跟嫂子,不太顺利啊?”
牧绍昙咳了一声,牧观之和牧镜晓就捂住嘴不说了。
“谦儿,怎么回事?”牧绍昙问。
牧流谦就大致解释了一下,解释完了,就说:“都是他们太重礼节了,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破费,我回头把这些给他们家送回去。”
牧绍昙点点头:“这都是你当捕快该做的事,不能受别人的东西,你懂这个道理就好。”
“是。”
牧流谦就答应。
吃过晚饭,牧流谦就自己套了马车,把奚家送来的东西都放到车上,往奚家去了。
到了奚家说明来意,奚员外一看这个阵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客气了几句,把东西都留下了。
又到了中午,
奚凝药的丫鬟果然又来请。
辛珂一看那个丫鬟过来,就先走了。
喻勉跟牧流谦挤了挤眼,也跟着辛珂走了。
牧流谦就自己跟那个丫鬟又到了金宴楼。
还是二楼。
奚凝药又摆了满满一桌子。
阿惜和阿愿站在金宴楼外面的楼下,闻着里面飘出来的香味直咽口水。
阿愿伸胳膊拐拐阿惜:“今天真的不去啊?”
阿惜说:“去啊,怎么不去?”
说着就拉着阿愿往里走。
阿愿连忙小声说:“吃了这个小妾的东西,咱们还怎么当大妖怪啊?”
阿惜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小纸团递给阿愿:“把鼻子堵上,闻不到香味就好了。”
阿愿就笑了:“还是阿惜你聪明。”
说着接过来纸团来就堵上了自己的鼻子。
——果然这样口水就少多了。
两个人就躲在房门外偷听。
丫鬟们昨天见过他们,刚要开口,阿惜就“嘘”地不让她出声。
丫鬟看他们两个小孩儿搞花样,也就不管他们了。
阿惜阿愿就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奚凝药自己起身来给牧流谦倒酒。
她身段极是柔软,莲步生花。
身上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粉,香气沁心。
她几乎是挨着牧流谦。
牧流谦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透过来的暖热暖热的气息。
奚凝药倒好了酒,准备回自己座位,谁知道一下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娇喊一声“哎呀”,就朝牧流谦跌过去了。
牧流谦连忙伸手去扶住她。
阿惜:完了!
阿愿:真完了!
现在牧流谦两只手都推在奚凝药的胳膊上。
奚凝药连忙站好,面色绯红,羞涩万分,小声说:“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绊了一下。”
“没摔着就好。”牧流谦说。
“多亏牧捕快接住我。”奚凝药说。
“不必客气。”牧流谦说。
奚凝药又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来:“牧捕快,我敬你。”
牧流谦也举起杯来,喝了。
奚凝药又要再给他倒,牧流谦用手遮住杯子:“多谢,不过下午还有公务,不便饮酒。”
奚凝药就放下酒壶,笑着说:“那就多吃点菜吧。”
牧流谦也不拿筷子,望着奚凝药说:“奚小姐,这两天承蒙您盛情款待,但是牧流谦好歹也是个男人,叫奚小姐如此破费,实在过意不去。”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来两锭银子放在桌上:“请奚小姐一定赏脸,收下吧。”
奚凝药脸色微变:“牧捕快是成心要跟我生分了?”
“奚小姐别误会,奚小姐的心意牧某心领了,只不过家教森严、父母管束,不敢擅自领受,千万见谅。”牧流谦说着就站起身来,“牧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奚凝药忽然笑了笑:“你果真要走?”
牧流谦说:“实在对不住,牧某就先走了,奚小姐您慢用吧。”
说完就转身去拉门。
“站住。”
奚凝药叫住他。
牧流谦就回头望向她。
奚凝药也望着他:“牧捕快,辛珂那个野丫头哪里比我好了?”
“这跟辛捕快并没有什么关系。”牧流谦说。
奚凝药又问:“那是我哪里不好?”
“奚小姐秀丽大方,怎么会不好?” 牧流谦说。
奚凝药笑了:“是啊,你以前每次一见我就盯着我、缠着我。”
牧流谦一听她提起自己以前那些没出息的旧事,只好尬笑:“以前是牧流谦失礼了,你别往心里去。”
奚凝药走到牧流谦跟前,一双眼睛就望着牧流谦不放:“其实,我怎么会怪你呢?”
不怪我?
牧流谦继续尬笑:当时被打的棍子现在还隐隐作痛哦……
奚凝药伸手拉住牧流谦袖角,半羞半热地说:“不如,你坐下来,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她的眼神瞟着牧流谦,声音又柔又酥。
趴在门缝上的阿惜:这、哪个男人顶得住……
趴在门缝上的阿愿不乐意了,揪住他耳朵,一口咬了下去。
阿惜痛得要命,又不敢吭声,捂住耳朵用眼神求饶。
牧流谦呵呵笑着,伸手去拉门,顺势把袖角带了出来。
阿惜阿愿连忙躲到门旁边。
“时间不早了,牧某就先告辞了。”
牧流谦说着拉开了门。
奚凝药看他打开门就往外走,又叫了他一声:“牧捕快。”
他转头望着奚凝药,奚凝药也正望着他:“你要是真想走,你就走,不过,你可千万别后悔。”
后悔?
后悔什么?
牧流谦就向她拱了拱手,说声:“告辞。”
就转身下楼了。
阿惜和阿愿在楼上栏杆那儿望着牧流谦走出了金宴楼大门。
阿惜:他真走了?
阿愿:真走了。
两个人也赶下楼去,追上了牧流谦。
阿惜赶在牧流谦前面,面对着牧流谦倒退着走:“咋回事?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阿愿也跟在牧流谦身旁一边走一边说:“就是啊,还以为你今天都出不了这个温柔乡了。”
牧流谦却面色平静,望了望他俩:“不让你们俩当了大妖怪,你们能饶了我吗?”
阿惜一听,伸出手来本来想拍拍他的肩,一看自己够不着,就拍了拍牧流谦的肚子:“可以啊你,挺靠谱。”
阿愿也连连点头说:“太靠谱了!”
三个人往前走了一会儿,阿惜和阿愿回头望了望金宴楼,叹了口气说:“可惜了,那么一大桌子好吃的……”
牧流谦看了看他俩,一手牵一个,到卖糖葫芦的老头儿那儿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他们一人一串。
阿惜阿愿欢天喜地地接过来就舔上了。
阿惜突然扯了扯牧流谦的袖子。
牧流谦四处一看,就看到辛珂正从这儿走过。
喻勉在她身后对着牧流谦正做鬼脸呢。
阿惜拉着阿愿突然就没了影子。
牧流谦就赶了上去:“哟。”
辛珂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自己走自己的。
喻勉用肩膀撞撞牧流谦:“今天又吃了什么好吃的?”
“下次我请你行了吧。”牧流谦说。
“真的?”喻勉一喜,“这可是你说的哦,可别忘了。”
“放心,忘不了。”牧流谦说。
下午去散值的时候,辛潜交给他们三个一个新的任务:押送一个犯人去卫陵县。
当天晚上几个人各自回家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点完卯就直接到牢里提了犯人往卫陵县去了。
去往卫陵县要走三天。
他们三人白日里赶路,夜里就宿在馆驿。
辛珂几乎不怎么说话。
牧流谦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省得又莫名其妙挨踹。
所以一路上都挺安静。
三天后,三个人押着犯人顺利到了卫陵县。
在卫陵县衙做好交接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于是就在卫陵县馆驿住下。
第二天早上到了出发的时候,喻勉迟迟不来。
牧流谦刚起身要去敲喻勉的门,馆驿的一个驿差过来递给他们一封信:“喻捕快昨天晚上已经走了。”
牧流谦和辛珂都挺惊讶。
辛珂拿过信来展开一看,喻勉在信上说:“突然有急事,需连夜赶回,先走一步。”
牧流谦就说:“这个喻勉真是的,什么事这么急?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自己走了。”
辛珂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信收了,拿起自己的行李:“走了。”
牧流谦连忙也拿上自己的行礼跟上。
喻勉在的时候,都是辛珂走前面,他和喻勉走在后面。
现在喻勉不在,就他们两个人,所以牧流谦就跟辛珂并肩走。
辛珂刻意跟他隔开了一定的距离,走得离他远一些。
牧流谦小心翼翼地拿话引她说说话,辛珂几乎也不怎么搭理他。
牧流谦心里直叹气:笑起来可怕,不笑也可怕,我这个娘子是真的好难……
两个人走了一天,到了馆驿,辛珂自己进了房就不再出来。
牧流谦只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
天明之后,两个人继续赶路。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正走到一座山腰上,突然下起了沥沥细雨。
牧流谦一看下雨了,还好自己未雨绸缪,带了雨伞。
于是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把雨伞,撑开来,挨着辛珂给她打伞。
辛珂却走出了伞去,自己撑起了一把小巧的伞。
牧流谦有点失望:怎么她也带伞了?
两个人一人一把伞,山路狭窄,只能一前一后走着。
这雨连绵不绝,一点儿也没有停的意思。
而且还越下越大了。
山里风也不小,吹得雨直往伞下钻。
这伞也就勉强遮住头和上身。
脚上到腿上就一直不断地被雨点敲打着。
天气已经入冬了,这淋了雨再让冷风这么一吹,还不得生病啊?
牧流谦就对辛珂说:“不如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吧。”
辛珂冷眼看他:“这么一点小雨,有什么可避的?”
小雨?
咱俩莫不是不在同一座山哦?
这雨还小啊?
牧流谦皱起了眉。
辛珂还是举着伞往前走。
牧流谦走在她身后,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伞收了起来。
然后上前去一把把辛珂横抱起来。
辛珂突然被他抱起,怒骂一声:“你干什么?找死啊!”
说着把手里的伞一扔,对着牧流谦的脖子就是一掌。
牧流谦双手抱着她,又离她这么近,被她这么一掌根打过来,根本躲不掉。
他立刻靠住旁边的一棵树干,抵住这一掌带来的晕眩。
辛珂看他闭着眼,一副快晕倒的样子,这就要跳下来。
牧流谦却死死地抱住她,勉强睁了睁眼,艰难地说:“你要是答应去避雨,我就放你下来。”
两个人都没了伞的遮挡,
乱风中的雨点不断地打在他们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
辛珂望着他冷哼了一声,一伸手,一边一掌推在牧流谦肩上。
曾氏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奚员外家里突然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牧流谦听了,连忙问:“奚员外家?送什么了?”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