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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燃烧的执念!

3.燃烧的执念!

 
鱼宝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鬼身是任何感觉都不会有的。”
任何感觉?
都不会有?!
须丰沃完全不敢相信!
也不想相信!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狠狠地咬过所长的胳膊,
但所长确实一点儿也没喊过疼。
不,他是连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但须丰沃还是不能相信!
他凑近每一个菜盘拼命吸鼻子使劲儿闻!
但是!
这个菜、真的一点点香味也闻不到!
须丰沃抬头环望整个店里,
服务员们热情奔走、
客人们笑逐颜开吃得津津有味,
但是、
其实、这里的酒也好、菜也好,
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香、任何一点味!
这还有什么乐趣?
还有什么乐趣!!!
须丰沃的手颤抖得厉害,
他再次夹了一筷麻辣牛肉,
放进嘴里,
还是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又满桌子夹了好多菜、一股脑儿地全都塞到嘴里,
还是一点味道也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
他突然扑倒在桌上,
大哭起来。
旁边的客人和服务员都向这边张望。
花方青瓷连忙站起来跟大家解释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
“哦,新来的呀。”
大家听了就继续忙自己的了。
所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到柜台结了帐,走到还在哇哇大哭的须丰沃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回去了。”
说完自己先出了店门。
花方青瓷把须丰沃拉起来,往店外走。
鱼宝也跟了出来。
所长手里也拎着一个灯笼。
木制的把手,木制的灯笼,雕着兰花花样。
灯笼纸上还写着“第九所所长”五个字。
这次只有所长按下了灯笼按钮:“事务所”,灯笼把手上又出现了各个事务所的选项,所长按下了“第九所”。
黑暗中,通往第九所的路亮了起来。
所长在前,花方青瓷和鱼宝带着还抽抽噎噎的须丰沃跟在后面,往事务所走去。
须丰沃还沉浸在自己吃喝玩乐人生大业彻底破灭的震惊中。
做鬼竟然是这样?
简直比自己已经挂掉的这个事实还要没法接受!
要是做了屎壳郎、毛毛虫、跳蚤、虾米、臭虫,那、那还要更惨!!!

回到事务所,所长自己上楼去了。
花方青瓷和鱼宝带着没精打采的须丰沃穿过摆着电脑的办公室,来到了后面的一排房子。
鱼宝跟他们说了声“回见”,打开一间房门走进去了。
花方青瓷带着须丰沃继续往左走拐了一个弯,走到一间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领着须丰沃走了进去。
“这里以前是别钰住的,现在归你了。”
花方青瓷把钥匙递给须丰沃。
须丰沃两眼呆滞,木然地接过钥匙。
花方青瓷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说:“早八点到晚八点上班哦,别忘了。”
然后她就走了,顺手带上了门。
屋子里就剩下须丰沃一个人了。
他呆站了一会儿,
然后瘫坐在地板上,眼珠一动也不动。

早八点到了。
花方青瓷、鱼宝都回到了办公室。
所长早就在楼上坐着了。
花方青瓷给所长倒了一杯咖啡,说:“小同学还没来呢。”
“让他去吧。”所长说。
花方青瓷回到所长对面自己的座位,拿出一块小花巾,把桌边摆着的一个一人等身的大鲨鱼雕塑细心地擦了一遍。
然后开始擦旁边架子上其他的大大小小的玩偶、手办。
得有几百个。
各种尺寸、各种颜色、各种姿态。
全是鲨鱼!
全是鲨鱼!
有好多都张着凶恶的大嘴,
露出乱刺一样的牙齿!
花方青瓷一边细心熟练地擦拭,一边轻声哼着歌。
所长望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咳咳两声,说:“你这些会不会摆太多了?”
花方青瓷一边手里不停,一边说:“哪有多?还太少了呢。”
她突然停下了手,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差点忘了。”
她噔噔噔跑到楼下的仓库里,搬出来一个好大的箱子,搬到自己座位旁边,打开来,对所长笑容满面地说:“我买了一个新的架子!”
所长的脸抽了抽。
花方青瓷开始欢快地搭架子,不一会儿就搭好了。
然后她又跑到楼下,又从仓库里搬出来一个大箱子,打开来。
“快看!”花方青瓷兴奋得满脸发光,“我还买了这么多呢!”
一整箱!
全是鲨鱼!
各式各样!
所长的脸黑了又黑,冷笑着说:“你赶紧转生去吧!”
“我也想啊。”
花方青瓷说着把箱子里的鲨鱼玩具、手办、玩偶一个一个拿出来,用手巾擦拭,然后摆好,还抽空侧头对所长说:“但是我都等了一百多年了,系统还是不给我鲨鱼的选项,唉……”
花方青瓷拿起一只肥肥萌萌的鲨鱼玩偶亲了一口,又抱在怀里使劲揉,一边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条大鲨鱼啊?”
所长的脸都扭曲了,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
“要出去啊?”花方青瓷问。
所长只“嗯”了一声,下楼拿了自己的木制灯笼拉开了门。
但是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背后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通往休息住屋的门口现身出来。
那个身影双手紧紧扒着门框,胳膊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一双好像刚刚经过一场生死大战的仿佛就要撕裂一般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所长。
本来坐在电脑前的鱼宝一下站到了凳子上,有点受到惊吓地问:“小同学,你怎么了?”
花方青瓷赶紧跑到楼梯中间探身出来张望,一眼看到须丰沃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所长举着灯笼回身望着须丰沃,脸色平淡,没说话。
“所长!”
须丰沃开口,声音嘶哑。
“嗯。”
所长回了一声。
“我要做人!”
须丰沃斩钉截铁地说。
“嗯。”
所长又回了一声。
“屎壳郎、毛毛虫、跳蚤、虾米、臭虫那是绝对不行的!就算给我老虎老鹰狮子大熊也绝对不行!我要做人!告诉我,怎么才能再次做人?”
须丰沃死死盯着所长,眼睛就像快要烧起来了。
不、全身都像快要烧起来了!
所长回身用灯笼点了点须丰沃:“气势不错。“
“快回答我!”
须丰沃大吼。
所长望着须丰沃,嘴角向右扯出一个轻微的笑容:“这要看你自己了。”
说完拎着灯笼走出门去了。

门还没关严呢,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整齐地梳到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穿着米黄色西服套装的、穿金戴银的时髦大婶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见了满身还充满着隐形火焰的须丰沃,先就吓了一大跳:“什么情况?怨灵?”
花方青瓷尬笑着摆摆手。
鱼宝摇摇头说:“不是”。
大婶向须丰沃走过去:“小伙子,没什么想不开的,这个转生嘛都是上辈子的积分决定的,你也不能都怪系统是吧?”
说着话她已经走到了须丰沃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拽着他就往楼梯前的一张办公桌走去,嘴里还接着说:“来来来,我来帮你看看,都有哪些选项,保证给你挑一个满意的。”
她已经麻利地打开了电脑,望着须丰沃说:“来,我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花方青瓷和鱼宝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笑着没说话。
大婶望了须丰沃一眼,他头顶上显示着“须丰沃”三个字。
“须丰沃是吧,好嘞,我来帮你看看啊。”
大婶在搜索栏里输入了须丰沃的名字。
很快,须丰沃的积分显示出来了。
“零分!”
大婶显然吃了一惊,她侧头看了看站在身旁十七岁的须丰沃:“小伙子,你挺能折腾啊,这一千分说没就没啊。”
须丰沃尬笑尬笑。
“你都干了些什么呀?”
大婶点开积分详细再次查看情况,紧接着她就大喊了一声:“作业扣1006分! ”
然后震惊地望了须丰沃一眼。
须丰沃已经尬到当场化灰:“大婶,你别看了。”
大婶已经停不下来了:“迟到106次扣106分、旷课89次扣267分、偷妈妈钱50次扣250分、顶撞老师80次扣240分、乱闯红绿灯90次扣90分、和同学打架108次扣1080分……擅自骑走交警摩托车1次扣150分、破坏学校公共设施3次扣90分……剃老师头发1次扣30分……”
她终于看到了最后一栏:“救了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被砸死,加5110分!所以、你是零分!”
她再次不可思议地望着须丰沃。
然后点下了“转生建议选项”的按钮。
屏幕上显示——积分异常,无法推荐。
大婶看着屏幕,半天没说话。
然后她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都直不起腰了,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须丰沃在旁边直挠头:“大婶、大婶,你别笑了……”
花方青瓷和鱼宝也在旁边偷笑。
大婶终于试图止住自己的哈哈大笑了,一边断断续续地哈哈哈,一边站起来拍着须丰沃的肩膀说:“没事,没事,我们所长人很好的。”
须丰沃尬笑尬笑尬笑。
大婶一边哈哈哈一边继续拍着须丰沃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加油。”
须丰沃继续尬笑尬笑尬笑。
大婶终于止住了笑,对楼梯上的花方青瓷说:“所长怎么说的?”
“所长让他接别钰的班。”
花方青瓷笑着回答说。
“这样啊,知道了。”
大婶说完转头对须丰沃说:“我叫秋自行。以后就是同事了,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须丰沃谨慎起见,问:“您多大年纪了?”
“我吗?五百三十多岁吧。”秋自行说。
果然!
须丰沃挣扎了半天,说:“那我怎么称呼您比较好呢?”
“你看着办吧,称呼什么的随意就可以。”
秋自行也爽快。
“那、”须丰沃说,“我看您挺年轻的,就叫您秋姐吧。”
“秋姐?”
秋自行听了又哈哈哈笑,一边说:“可以,没问题。”
花方青瓷从楼梯上走下来,对须丰沃说:“你来,我教你用这里的电脑。”
须丰沃就跟着她走到以前别钰的电脑前面。
花方青瓷先推给他一个指纹录制器,须丰沃按完以后,花方青瓷说:“好了,你现在已经正式登录在第九事务所名册里了,我们能做的事你都可以做了。”
接下来,花方青瓷就一步一步教他怎么用这里的各种软件。
这些和人间的都是差不多的,所以须丰沃很快就上手了。
“小同学,不错嘛。”
花方青瓷拍拍他肩点了赞。
秋自行端着一杯茶站在旁边:“到底是现代人,和我们这种老古董就是不一样。”
电脑桌面突然跳出来一个提示:第九所责任分配——吕恒达。
“来了,”花方青瓷说,“这个就由你来负责。”
“什么?我?”
须丰沃对于突然接到的第一份工作感到有点手足无措。
“放心,我会协助你的,让你先熟悉一下。”
花方青瓷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须丰沃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烤肉、烤鸭、冰淇淋、蛋糕、布丁、巧克力、麻辣小龙虾、无敌火腿面包、超级雪花牛排……
它们都在等着我哪!
为了再次做人,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事务所的门突然猛地一下被推开了。
一个散着休闲衬衫纽扣、胸前纹着一把大砍刀纹身的地痞一样的男人大踏步迈了进来。
他头顶的头发染得金黄金黄的,梳得根根竖起来,嘴唇上倒是没胡子,不过一张横脸透着十万分的凶恶,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了!
那个人一进来就一脚踢翻了一张椅子,粗声粗气地大声吼叫着说:“这是哪儿?什么鬼事务所?”
这、这、这是黑社会吗?
须丰沃当场吓得差点跌到椅子下面去了。
这跟须丰沃校园里小打小闹的打架,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须丰沃脚有点抖。
这、这怎么办啊?
他赶紧向花方青瓷求救:“花、花姐……”
花方青瓷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良少年,气场不能输。”
然后她就拎着裙摆“噔噔噔”往楼上跑去了。
须丰沃望着她迅速跑远的背影,绝望到想哭:“说好的协助我呢?”

 鱼宝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鬼身是任何感觉都不会有的。”任何感觉?都不会有?!须丰沃完全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