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牧雪神之启示

此刻。
洛斯飞荻川在弦月微凉的银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在夜空中静静流淌。
拿赫维城的荻川广场上，
一群年轻人正和着音乐大声吵闹、喝酒、跳舞，
整个广场热闹非凡。

乔亚弥端着一杯酒和朋友们大声笑闹，他的眼睛却追随着一个飘逸精灵的身影。
旁边的朋友推了他一下，大声笑着说：“想跳舞了？那就去啊！”
那个身影正停下了舞步，站在一个桌旁端起酒杯，和旁边的女伴们说着什么。
乔亚弥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走到那个身影前，微笑着说：“阿黛兰，一起跳舞吗？”
阿黛兰满面笑容望着他点头说：“好啊。”
轻快的舞步跟随着欢快的音乐声，两个人很快融入到热舞的年轻人中。

野古莲在无那飞船里坐了一会儿，又闷又气，于是打开舱门跳下来，四处闲走。
远远听见荻川广场上传来欢快的音乐声和年轻人们的话语声、欢笑声，他转了一个方向朝一条安静的小路走去。
他走到一个车站，在候车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酒壶喝了一口。
旁边有一张别人扔在这里的报纸。
他随手拿起来，心不在焉地翻起来。
他随意乱翻了几下，突然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把报纸拿近了一些，凑在眼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把报纸一收，“腾”地站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抬起头来转着圈地打量着辽远又空寥的夜空，
陡地撒腿跑了起来。

乔亚弥和阿黛兰两个人面对着面，
一边跟着节奏舞动，
一边说着话。
“你今天特别美。”乔亚弥说。
阿黛兰开心地笑着说：“你看上去也不错。”
“这条裙子是新买的吗，没见你穿过。”乔亚弥说。
“嗯，为了今天的舞会特意买的，不错吧？”
阿黛兰转了一个圈，裙摆像六月里的鲜花绽放开来。
“很适合你。”
乔亚弥眼神有些迷醉。

野古莲大步跑着，
跑过了几条街道，
来到一条巷子里，停在了一扇门前。

荻川广场上一些人开始回去了，舞会的人渐渐少了。
乔亚弥向阿黛兰说：“我发现一个好地方，要不要一起去？”
“好玩吗？”
阿黛兰问。
“去了就知道了。”
乔亚弥拉起她的手跑出了广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
两个人爬到了山顶。
阿黛兰四处张望，有点疑惑地说：“这里吗？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乔亚弥拉着她走到长在山坡边的一棵大树下，用手指着山下：“你看。”
山下一串又一串的灯火连接在一起，像一条温暖的河流。
阿黛兰抬头看看夜空中的洛斯飞荻川，又低头看看似乎与洛斯飞荻川连接在了一起的山下灯河，欢呼着说：“真是太漂亮了！”
乔亚弥从后面环抱住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痒。”
阿黛兰一边笑一边说。
乔亚弥拿出一枚戒指，举到她的眼前，轻声说：“我们该结婚了。” 
阿黛兰笑着说：“原来你都策划好了，特意带我来这里。 ”
“这里很美，而且也没有人会打扰到我们。”
乔亚弥还环抱着她，把她的手拿起来，把戒指慢慢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阿黛兰举起戴着戒指的手，对着洛斯飞荻川闪烁的光芒，微笑着说：“它的光芒不比洛斯飞荻川的光芒小呢。”
说完回过头望着乔亚弥笑着，乔亚弥就吻上了她。

野古莲敲开了门。
“哟，”开门的人看见他，打了声招呼，“你终于来了。难得回来也不知道早点来看看我，怕不是都把我给忘了吧。”
说着把野古莲让进了屋子。
野古莲一边进屋一边说：“约木瑟，老朋友，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这不就来看你来了吗？”
约木瑟打开酒柜，问他：“葡萄酒？威士忌？”
“葡萄酒，谢谢。”
野古莲已经坐到沙发上。
约木瑟说着递给他一杯酒：“在迪幻斯过得怎么样？”
“迪幻斯……”
野古莲拿着酒杯出神。
约木瑟看他这样就问：“有事？”
野古莲点点头，放下酒杯拿出刚才的那份报纸，指着其中的一个地方：“你看看这个。”
约木瑟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抬头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一直忙着追查迪幻斯异象的事，没想到赫里柏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野古莲说。
“这已经是三个月前的报纸了，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捡到的。”
约木瑟把报纸放在桌上。
“三个月前，”野古莲说，“赫里柏城的大楼突然倒塌，死亡人数是六十人，这大大小小也算个事件了。”
“你的意思是……”
约木瑟望着他。
“约木瑟，虽然你不是导师，可是作为克那兹星球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野古莲也望着他。
“是有些奇怪。”约木瑟点头，“当时我也有想过，但这个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所以也很难说。”
野古莲仍望着他：“你知道迪幻斯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你刚才说你一直忙着追查迪幻斯异象的事，迪幻斯出了什么事了？”
约木瑟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野古莲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严肃地说：“迪幻斯恐怕要出大事了。”
于是将自己所追查到的各种异常的现象给约木瑟看了一遍。
“这确实太不寻常了。”
约木瑟也沉吟了。
“忻夕达石的开采已经持续了三年，现在蓬刻托斯河以及摩赫利树所显示出来的异象，还有洛斯飞荻川不稳定的浪涛，我的担忧绝不是空穴来风。恐怕，重大的灾难已经不远了。”
野古莲忧虑深重地说。
“可是，天圣导师的意见，他并不认同你的看法，所以你不可能阻止得了忻夕达的继续采挖。”
约木瑟提醒他。
野古莲没有立即回答他。
约木瑟又说：“会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也未必就是采挖引起的吧？”
“除了采挖，还有什么能够损害迪幻斯山的山脉？还动摇了它的中心？”
野古莲反问他说。
“可是单凭这些，天圣导师他不能认同的话，你还需要拿出更加明确确凿的证据才行。”约木瑟说。
野古莲把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尽管说。”约木瑟说。
野古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说：“我要进莎柏雪汀宫！” 
“你疯了！”
约木瑟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是青月？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我必须进去！”
野古莲毅然又笃定。
“这太疯狂了，不行、不行。”约木瑟一个劲地摇头，“莎柏雪汀宫是只有天圣导师才能进去的地方，你开什么玩笑？”
“那里有克那兹星球最先进的天象观测仪，说不定能找到指示异象的神旨，我必须进去看看！”野古莲说着紧紧抓住了约木瑟的手，“老朋友，你是莎柏雪汀宫的守卫，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也是帮迪幻斯城，还有那里数百万鲜活的生命！”
约木瑟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神会保佑你的。”
野古莲坚定又恳切地望着他。

野古莲从约木瑟家中出来，已经是夜半了。
他打算回到很久没有回去过的家。
那里很久以来也只有他一个人，也许只能算个住处。
这些年没人打扫，应该到处都是灰尘了吧。

街角处拐出来一个年轻人，看见他突然露出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野古莲导师！”
野古莲看了看他的脸，认出他来：“原来是乔亚弥啊，好久不见。”
“您什么时候回拿赫维的？”乔亚弥开心地说，“看您还这么健朗，我真替您高兴。”
“谢谢你。”野古莲说，“你的脸色也很不错，有什么好事吧？”
乔亚弥的脸突然红了红，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也没什么了。”
“祝你好运。”
野古莲丢下这句话，自顾往前走了。
乔亚弥在他身后大声说：“我的好运还要多谢您哪。”
野古莲奇怪地回过头来：“什么？”
乔亚弥说：“您记得吗？五年前的冬天。”

五年前的冬天，寒风凛冽，辛德雅兹学院的神启课在赫里柏进行。
乔亚弥和阿黛兰都参加了这次训练课程。
这是他们入学一年以来第一次学习“神之启示”。
野古莲和另一位导师珮格担当这次课程的教导职责。
学院的学生们还没有导师资格，他们并没有自己的飞船。
不过学院提供了教学型飞船，每个人都有一架。
阿黛兰按下驾驶台上一个刻着类似漩涡的图案的按钮——星璇神之启示。
正确的图案才能向神灵发出祈祷，神之启示才能发挥它的威力。
正确度、精度还有速度都会决定最后神之启示究竟能发挥多大的力量。
飞船船身闪烁出一圈银色的光辉，随着飞船的飞行轨迹，银色的光束在天空中绘成了一个图案。
但是它离星璇神之启示却差得很远。
当然也根本无法让在寒风中摇动的教学杆停止晃动。
野古莲导师示范的时候，并没觉得这是多难的事，但是到了自己才发现，操纵飞船在空中画出指定图案，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三天过去了，只有少数几个学生能勉强划出正确的图案。

又过了几天，乔亚弥已经能画出牧雪神之启示、水星神之启示，但是阿黛兰仍然并不理想。
“我现在连星璇神之启示也只是勉强能画成，而且几乎没有办法让教学杆静止。其他几个完全画不对。”
阿黛兰非常沮丧。
乔亚弥揽过她来：“刚开始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呢，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别心急，会好的。”
“你说，”阿黛兰的声音犹疑又黯淡，“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做神职人员？”
“怎么会？”乔亚弥说，“辛德雅兹学院的考试可是很严格的，不适合的人怎么可能合格？”
“也有很多人毕业之后考不出和仪导师，拿不到导师资格证，无法侍奉神灵，只能转做别的工作。”
阿黛兰的眼神和她的声音一样黯然无光。
“那、你愿意做别的工作吗？”
乔亚弥问她。
阿黛兰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如果神灵真的没有选择我，我又能做什么呢？”
“别瞎担心。”乔亚弥说，“我们离毕业还有好几年呢。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和练习，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一周后，神职中心预报在赫里柏悬孤山有一场六级风雪。
六级风雪不算太大，正好用来做实地操作训练。
珮格和野古莲带着学生们驾驶飞船来到悬孤山，在这里实地操作神之启示。
悬孤山被厚厚的冰雪层层覆盖。
飞船就停在厚厚的积雪上。
大部分学生都基本能完成几个神之启示的操作，也有一定威力。
也有几个学生还不能发挥出神之启示的威力，甚至有的还无法画出正确的图案。
阿黛兰就是其中之一。
训练结束，珮格和野古莲准备带领学生们返航。
但是他们忽然发现少了一架飞船。
“是谁擅自离队？”
珮格开始清点飞船。
乔亚弥在飞船队里跑了一圈，向珮格喊：“阿黛兰、阿黛兰不见了！”
珮格用手腕通信仪连接阿黛兰，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乔亚弥也不断连接阿黛兰的通信仪，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刮来一阵暴风，还伴随着密集的飞雪。
珮格望着突然卷来的风雪，向野古莲说：“神职中心没有预告，是偶然性的吗？”
野古莲沉色回复：“总之要尽快回程。”
乔亚弥连忙说：“得先找到阿黛兰。”
野古莲望了望紧密的风雪，向珮格说：“你带其他人先回去，我去找阿黛兰。”
“好，”珮格也赞同，“多加小心。”
野古莲向学生们喊：“都上飞船。”
学生们都上了自己的飞船。
珮格打开所有学生飞船的通信仪连接：“互相跟紧，我们尽快回基地。”
“是。”
学生们驾驶的飞船跟随珮格的飞船向基地返航。
乔亚弥的飞船却向另一个方向飞去：“我要去找阿黛兰。”
野古莲上了自己的飞船，打开飞船的通信仪呼叫阿黛兰，但是阿黛兰的飞船却没有任何显示。
飞船是关闭的，没有任何信号。
野古莲和乔亚弥驾驶无那飞船飞了好一段，完全没看见阿黛兰飞船的踪影。
风雪越来越大，呼啸的狂风卷着密密层层的雪花几乎遮断了视线。
“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乔亚弥紧张地捏着拳头。

阿黛兰驾着飞船离开了训练的地方，一个人来到一处雪峰。
四个神之启示，她才勉强能画出三个，还根本没有任何威力，连最小的风也无法让它静停。
也许自己根本不应该参加辛德雅兹学院的考试，自己根本就学不会神职人员必须的神之启示，根本就拿不到导师资格证，根本就没有资格侍奉神灵……
她将飞船停在平坡处，关闭了所有通信仪，踏着积雪向坡下的深谷走去。
无限的沮丧和伤颓占据了她所有的心胸和大脑，让她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突然被积雪里的什么东西绊了脚，整个人摔倒在雪坡上直朝深谷滚落下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终于让她恢复了一点清醒。
她从地上爬起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脚剧痛无比。
看来是刚才滚落的时候被撞到的那颗大岩石弄伤了。
她解开长靴的鞋带，想把靴子脱下来看看脚的情况，突然发现不远处一只豹子正向自己奔来。
阿黛兰惊得当即站了起来，右脚立刻传来一阵剧痛，她痛叫一声蹲下身来紧紧抱住剧痛的脚。
那只豹子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两米远的地方望着她。
阿黛兰这才发现，这并不是豹子。
它的头很像豹子，不过头上长着一对角，从头部到背部都长着柔长的细毛，蓬松着一直延伸到长长尾巴末端。
这是奥罗。
奥罗生性温顺，有灵性。
阿黛兰松了一口气，向它招了招手：“来吧。”
奥罗欢快地跑到她身旁用头和身体不停地蹭她。
阿黛兰抚摸了一会儿它柔软的背毛，继续脱下自己的靴子查看伤情。
等她把袜子也脱下来，就发现整个脚踝都肿了起来，完全不能动。
奥罗凑过来闻了闻她受伤的地方，忽然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舔舐着红肿的部位。
阿黛兰笑了：“你是这样治疗伤口的吗？不过可能我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可能伤了骨头。”
山谷里突然卷来了一阵狂风，还夹杂着冰雪。
不一会儿风越来越大，雪也越来越密集。
“有暴风雪吗？”
阿黛兰吃了一惊。
得赶快回去。
她望了望自己滚下来的雪坡和停在坡上的飞船，穿上袜子和靴子再次试着站起来。
但是右脚完全不能用力，一动就钻心地疼。
“看来要找人帮忙了。”
她抬起手腕想要打开通信仪，这才发现通信仪已经不见了。
她急忙用眼睛把自己滚下来的路线和周围都扫了一遍：没有！
风雪越来越猛烈，阿黛兰明白自己不能再滞留在这里，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谢谢你，不过我得走了，再见。”
她向奥罗道别，然后趴在地上向雪坡爬去。
雪坡陡峭，又全是冰雪，又冰又滑，几乎爬到一半的时候，她再次滚落下来。
她稍微喘了口气又接着往上爬。
但没爬多久又再次滑了下来。
风越来越猛烈，密密的雪花打在脸上竟是生疼。
她虽然带着暖绒手套，但这时候手指也几乎都冻僵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困死在这里吗？
她咬咬牙，继续往上爬：只要能回到飞船，就能打开通信仪！
又一阵暴风猛地刮来，她再次向下滚落。
她瞬间被一阵绝望紧紧包裹。
但是，滚落突然停止了。
自己脚下的雪地上出现了两个柔软的身影，它们正用身体顶住自己。
是奥罗。
又一只奥罗跑过来咬住了自己肩上的衣服，用力向上拽拉。
阿黛兰伸出手再次向上爬去。
两只奥罗在下顶着她，一只在上面拽着她。
她终于爬上了雪坡，爬到飞船边，拽着把手站了起来，打开了飞船的舱门。
阿黛兰喘着气笑着向奥罗道谢：“谢谢你们，我到了。”
她的笑容突然僵住，飞船上方雪峰的积雪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涌来。
是雪崩！
三只奥罗也发现了危险，立刻掉头向雪坡下跑去。
阿黛兰大喊一声：“上飞船！”
但是奥罗却已经奔到雪坡上。
阿黛兰连忙爬上飞船，坐在了驾驶台前，按下启动按钮，升起了飞船。
正在寻找她的野古莲和乔亚弥立刻收到了她飞船启动的提示，他们马上用飞船的通信仪呼叫她：“阿黛兰！你怎么样？”
但是通信仪里只传来一声惊叫：“快跑！”
重重积雪一路推峰填壑，直奔而来。
三只奥罗拼命朝雪坡下奔跑。
阿黛兰驾驶飞船来到雪坡上方。
它们怎么朝这里跑？
这里很快就会被整个填平！
奔腾的积雪越来越近。
阿黛兰紧张得冷汗直流。
汹涌的积雪冲过先前飞船停驻的地方，扑向三只奥罗奔逃的山谷。
可能不到十秒它就会把整个山谷填平，把三只奥罗全部掩埋。
天空中忽然散发出耀眼的银白光芒，奔腾而下的积雪停在了雪坡上。
三只奥罗已经跑到深谷下，回头惊讶地望着停住的积雪。
阿黛兰坐在驾驶台前，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她的手还按在牧雪神之启示的按钮上。
——是我吗？
——这怎么可能呢？
她还来不及消化这一切，阻挡积雪的光芒渐渐薄去，积雪再次开始涌动。
她再次按下牧雪神之启示的按钮，飞船在空中画出了准确的图案，银白的光芒再次阻挡住奔流的积雪。
野古莲和乔亚弥驾着飞船向这边赶过来，远远看到了她神之启示的银白光芒。
阿黛兰望着雪坡上停住的积雪，心中涌起一阵欣喜。
但这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银白的光芒再次消散，驻足的积雪被新奔下的积雪猛推着汹涌而下。
三只奥罗连忙掉头奔逃。
阿黛兰再次按下牧雪神之启示。
积雪又一次停住了。
阿黛兰却丝毫不敢放松，眼睛紧紧盯着停在雪坡上的积雪。
怎么办？
飞船的能量就快用尽了，自己还能撑多久？
积雪再次崩塌，阿黛兰再次按下牧雪神之启示。
飞船却响起了能量不足的警报开始向下坠落。
阿黛兰望着还在深谷中拼命奔逃的三只奥罗，发出了绝望的大喊：“不要！”
奔腾汹涌的雪涛瀑布般向阿黛兰坠落的飞船和三只奔逃的奥罗疾速坠压下来。
刚刚赶到近处的乔亚弥惊得从驾驶座上站了起来：“阿黛兰！！！”
忽然深谷上方散出一片灼目的银光，铺天而下罩向崩流的积雪。

此刻。洛斯飞荻川在弦月微凉的银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在夜空中静静流淌。拿赫维城的荻川广场上，一群年轻人正和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