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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魈熊之伤!

3.魈熊之伤!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一个身影突然从一侧扑了过来,抱住荷怀阴往一旁滚去。
魈熊厚大的熊掌擦着那个人的肩膀过去,生生扯下来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荷怀阴惊魂未定地望了望跟自己一起滚倒在木叶之上的人:散乱的青黑发丝下一张清秀的脸庞,并不认识。
魈熊一击未中、又闻到了新鲜无比的血腥味,兴奋得狂吼狂叫,朝着他们两个人又冲了过来。
那个年轻人迅速从腰间取出了一只短短的笛子一样的竹管放到嘴边,对着奔过来的魈熊用力吹了一下。
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正中魈熊的眼睛。
魈熊吃痛,捂住眼睛发出震天的吼声。
荷怀阴赶紧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双耳,但这声音还是震得自己耳朵生疼。
年轻人扯起荷怀阴的手,拉着他就跑,一边说:“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还很危险!”
荷怀阴脚步不停,跟着他向前飞奔。
魈熊吃了这个大亏,怒不可遏,果然一边怒吼着一边朝着他们两人又追了过来。
受伤的眼睛直往外流血,速度比先前慢了一些。
但它现在盛怒急攻,一掌就打断了一根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
要是让它碰到一下,那就是死路一条。
两个人根本不敢有半点停留,只顾全力逃命。
愤怒的魈熊在后面紧追不舍。
才跑了没多远,眼看就要被魈熊追上,年轻人突然停止了奔逃,回身望着还在后面追赶他们的魈熊。
荷怀阴回身就看到一只眼睛冒血、龇牙怒吼朝着他们追来的魈熊,浑身一颤,赶紧拉那个人说:“快跑!”
年轻人却眼望着棕熊,放开抓住荷怀阴的手,双手开始结印:“看我的苔之契!”
“苔之契?”
荷怀阴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魈熊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又跑了几步就停在了原地,一只熊掌捂住受伤的眼睛,吼声变得很凄厉。
“怎么回事?”
荷怀阴奇怪地问。
魈熊捂住眼睛的熊掌突然从里往外冒出了碧绿的青苔!
这些青苔越长越多、很快蔓延到了魈熊的脸上、脖子上、身体上!
年轻人笑了笑,向荷怀阴解释说:“苔之契是与青苔结下的契约,青苔会听从指令不断地生长,堵塞血液的流通。”
“苔之契,原来是这样。”
荷怀阴终于明白了。
魈熊痛得滚倒在了地上,巨大的身躯砸得地面都颤抖了一瞬。
荷怀阴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年轻人说:“谢谢你救了我。”
年轻人对他展开一个温和又明亮的笑容:“不必客气。”
然后靠在了背后的大树上,右手搭在左肩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荷怀阴看到了他肩膀上的血迹,绕到他身后一看,吓了一大跳:左肩上被魈熊抓掉了一大块肉,触目惊心的伤口上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你受伤了!”荷怀阴焦急地说,“怎么办?”
年轻人回头试图望望自己的伤口,但是这个伤口在背后的位置,他只勉强看见一点血迹,不过伤口上传来的火辣辣的钻心疼痛让他知道:伤得不轻。
“这附近应该有个遗鹿寺,我去那里看看吧。”年轻人说。
“遗鹿寺……”
荷怀阴犹豫地说。
这貉雀山上还有这样一座寺庙吗?
他伤得这么厉害,该送他去吗?
还是赶紧逃下山去?
“你是不是要回家?”年轻人望了望天色,天已经亮了,又望着荷怀阴上下打量了一回,“你这么早出来做什么?你家在哪里?”
“我……”
自己正在逃跑,这怎么说?
荷怀阴吞吞吐吐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望了望四周,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哪里了,所以他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你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吗?”年轻人说。
荷怀阴就低下了头。
年轻人看他不说话,就说:“这里是貉雀山的后山,靠近山脚的地方。”
貉雀山后山、靠近山脚?
这么说,我快逃出貉雀山了?
“你是要去哪里呢?”年轻人又问他。
“我、我、”荷怀阴结巴了半天,“我要下山。”
“下山的话,”年轻人用下巴指了指西边,“你从那条路一直往下走就可以了。”
荷怀阴望了一眼他说的方向,确实有一条山路。
荷怀阴说了声“谢谢”,又问他:“请问尊姓大名?”
“我吗?”年轻人说,“我叫渔落兮。”
“渔落兮哥哥,我记住了。”
荷怀阴说着又向他作了一个揖,再次说:“谢谢你这次救了我,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渔落兮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一摆手,扯动了肩上的伤口,伤口上又流出新的鲜血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没事吧?”
荷怀阴连忙关切地问。
渔落兮勉强笑了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伤口还在不断地流出血来,渔落兮的唇色显得有点苍白起来。
荷怀阴焦急地说:“血怎么还在流?该怎么办?”
渔落兮摇摇头说了声“没事”,侧过身朝着南边:“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说着对荷怀阴微笑了一下,提步向南走去。
荷怀阴望着他的背影,他左肩上深深的、血肉模糊的伤口随着他的走动不断地流出鲜红刺眼的血。
渔落兮的身形已经有点不稳了,走路一歪一歪地。
荷怀阴望了望那条通往山下的路,又望了望渐渐走远的渔落兮,抿紧嘴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追了上去,对渔落兮说:“你伤成这样,我送你去寺庙吧。”
渔落兮看他追了来,连忙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荷怀阴已经上来扶住他的胳膊:“你靠着我走吧。”
渔落兮眨眨眼望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那谢谢你了。”
说着就把右手搭在荷怀阴的肩上,半靠着他往前走去。

他们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
渔落兮肩上的血还没有完全止住,还在不断地渗出鲜血来,
渔落兮整个人也越来越虚弱,脸色已经苍白得就像被水浸过太久的花瓣。
荷怀阴心中越来越焦急,怎么还没有到?
遗鹿寺究竟在哪里?
渔落兮突然整个人脱力,倒在了地上。
荷怀阴赶紧去扶他,眼泪已经下来了,哭着说:“落兮哥哥,你怎么样?”
渔落兮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极其微弱的笑容:“没事,快、快到了。”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马上就要断去似的。
荷怀阴抬起头焦急地张望,在山树掩映之中,远远地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檐角伸了出来。
荷怀阴连忙指着那个方向问:“那边就是遗鹿寺吗?”
渔落兮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快到了,落兮哥哥,我扶你起来。”
荷怀阴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架起他右边的胳膊使劲拉他起来,渔落兮也努力配合他,终于勉强站了起来。
“慢点儿。”
荷怀阴小心翼翼地架着他,嘱咐他。

突然有一种声音传来,嘈杂、又惊心!
“快搜!”
“快!”
“一定要抓到他!”
“你们到那边去找!”
“把这一片都围好了吗?”
“快!”
……

荷怀阴整个人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们终于发现自己逃跑了!
已经追到这里来了!

他立刻就想要拼命地奔跑,好逃过他们的追捕。
但是,他扶着的渔落兮连站都站不稳,命在旦夕,自己怎么能跑呢?

他就站在那里,惊恐地四处环望。
我该怎么办?

“是鸿深国的士兵!”
渔落兮勉强提气说了一句。

荷怀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渔落兮感到荷怀阴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勉强睁着迷蒙的眼睛,端详着荷怀阴惊慌又犹豫的神情:“难道、他们是在追你吗?”

荷怀阴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望着虚弱的渔落兮,终于点了点头说:“应该是的。”

“赶快,到这边找找看!”
“不要漏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这边这边、快!”
……

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都已经隐约听得见了。

荷怀阴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一个身影突然从一侧扑了过来,抱住荷怀阴往一旁滚去。魈熊厚大的熊掌擦着那个人的肩膀过去,生生扯…